第2章 钦差（一）

    杨志坐在摇晃的车厢里，不断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越来越荒凉的地界如同他越来越没底的心一样紧张。他想起了临走时期老爹的话，此次北去只有一个目的，活着回来。

    车队很长，里面都是货物，当然每次这种时候货物里面得加上极为特殊又理所当然的一种——女人，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被从一家没落的贵族家里找到，甚至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学习就出的发了，一开始的好奇兴奋，到现在的不断哭泣，她能做的只有这个了，尽管她还是低估了自己所要面临的环境。

    边境，帝国的边疆很长，地形也很复杂，尤其是北疆，七百年，前朝大将军在北疆打了一场大胜仗，筑了一座京观以后，这个民族的北方安静了几百年，可惜那个强势而霸道的朝代同样因为强势霸道灭亡，本朝太祖汲取教训，本来准备文武兼备，水火相济的治国，后来或许是尝到了甜头，干脆重文抑武，北疆的少数名族最近几年慢慢试探，终于知道了这个王朝是个软柿子，便开始一点一点蚕食。

    杨志心想，这天下难道病了么？就像一个从少年时期就很羸弱的孩子，长大了也变不成壮汉，只是吃成了胖子，本质上还是一个虚弱不堪的人，他想，这次的钦差之旅怕是九死一生了。

    荒凉，这是北疆的标志，即使在战败之后，北疆的民间依然无处得知，他们只有去过山的背后，至于更远处，没人关心什么，只是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人，本身就带着北疆的粗犷，彪悍与无畏，对于他们来说，谁统治这片大地无所谓，但有一点不容置疑，谁要是打扰了他们已经不堪重负的生活，他们便宰了谁？似乎所有的王朝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北疆边兵的彪悍让人恐惧，朝廷有人提出北疆人守北疆，上面同意了，到了眼下，北疆已经军民不分了，因为这么多年下来，责任已经变成了义务。

    苍凉的号子响起，车队停了下来，灰尘也慢慢落在了车上，杨志掀开窗帘便看到一座雄伟的三角建筑，上面狰狞的白骨告诉世人，此地不容侵犯，不远处是一座土城，很显然，坑坑洼洼的城墙上的箭支和鲜血以及一些其他的液体说明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车队的前头是一名北疆老汉，拿着一把卷了刃的破刀指着队伍，大声喊道：“来者可是钦差大人？？”

    排头小校怒道：“大胆，老东西瞎了眼，竟敢拿刀直至我家大人，且看我赏你一鞭。”老汉笑呵呵的说道：“娃子，昨天十几个像你一样大的小崽子被老汉这把破刀砍断，你要不要试试”说完呲牙一笑，小校分明看到了老汉眼中的杀气以及眸子深处的血红慢慢上涌，他感觉到临出门家里人送的护身符明显挡不住眼前人的一刀，甚至他都可以不出刀就可以摧毁自己的精神，背后脊梁上全是冷汗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丈你好，我们是朝廷派来的。是这次跟北疆蛮族谈判的。这是我的文书。”递给老丈，老汉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朝后喊到：三子，去把秀才喊出来，劳资不识字”不一会儿一帮子人哗啦啦跑了出来，个个衣衫破碎，神色疲惫，前头是一个少年拉着一位同样破衣烂衫的秀才模样的人。边跑边骂：慢点，你都要扯到老子了。

    杨志用朝廷的礼节示意，道：在下杨志，是这次事件的负责者，敢问阁下就是秀才先生么？

    那人气喘吁吁道：我知道你是谁，我不过一个落地之人，秀才之名不敢当，进去说吧。

    车队缓缓驶入，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因为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杨志见过，就像他小时候看家里养的猪一样，毫无感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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