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月桂从不相信崔苇苇,总觉得她在骗她。笔砚阁 www.biyange.net
崔苇苇会做饭,会读书,可就是不会惯着孔月桂。
孔月桂坐在灶台上,抖了抖腿“你去跟关关道歉,就说一百个错都是你的,她才是对的。”
崔苇苇看着外面那道人影“妈,您也看到了。”
“我看,这饭是没法做了。”
孔月桂瞪她“你少在这里诈我!”
她可不相信黄芝兰会管这点破事。
黄芝兰将那饭勺子从地上捡了起来,阴沉着一张脸“妈,你在这呆着呢!”
孔月桂点点头,拍了拍屁股,往外面走“等会叫崔苇苇去关关那,给她道歉。”
黄芝兰怒道“她不去。”
孔月桂瞪眼“她敢!”
黄芝兰举起勺子就往孔月桂身上招呼,邦邦邦打了数十下,孔月桂抱着头,干嚎。
“好你个黄芝兰!你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打老娘,我看你是活腻烦了!”
说着,一只手拽着黄芝兰的棉袄,一条腿就去踹黄芝兰。
黄芝兰发了恨,拿着那勺子,砰砰砰就往孔月桂头上敲,最初孔月桂还在装假干嚎,到后来,她就是真疼。
孔月桂嘴上骂骂咧咧“小蹄子她妈就是老蹄子,没人要的贱货。”
“也就我们禾田瞎了眼才会娶一只母老虎进门,我们崔家真惨啊!”
两人扭打做一团,谁都不服气谁。
黄芝兰见崔苇苇想过来,吼道“你不许给我过来,就在一旁看着。”
崔苇苇无辜,她本来就不打算帮任何一个。
她凑过去只是想让她们出去打,那样能放开手脚,在这厨房打架,那多没意思。
出去打,地方宽敞,才能有发挥的余地不是?
孔月桂一把抓过黄芝兰的头发,使劲摇晃着“老婆子我这么多年没和你打过,手痒痒的。”
“今天当着孩子的面教训教训你。”
黄芝兰呸了一口,怒骂道“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管过我们,洗衣做饭你都跑老大家,将这些活给包走了,别天天摆着一张脸以为我们欠你的。”
“我早就受够了!”
“我告诉你,等你老了,别想着老娘会给你端茶送水。你就是死在天桥底下,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黄芝兰“我不欠你的!”
孔月桂不服气“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崔苇苇这么听话,还不是我使唤的勤?”
“你不知道谢谢我老婆子就算了,还敢爬到我头上来,今天非让你知道一下谁是祖宗!”
崔苇苇见两人只会对骂,忍不住拱火“妈,奶奶,你们别吵了。”
别光吵啊,打起来。
孔月桂见崔苇苇想过来劝架,冷着脸“苇苇你不许过来!你要是敢帮你娘,我就打断你的腿,我也不需要你帮!”
黄芝兰瞪道“崔苇苇,你要是敢过来,以后就不许认我!”
崔苇苇原先以为黄芝兰只不过是看不惯孔月桂天天往大伯家跑,给他们家忙前忙后,原来这里面还牵扯着这么多旧怨。
“苇苇,你过来!”一道声音叫她,崔苇苇看过去,只见石大娘又趴在她们门口,正看的乐呵。
她走过去,挡住院内的两个人,笑道“大娘,您找我?”
石大娘见崔苇苇往那门间的缝隙处一站,立刻当了个严实。崔苇苇个子高,这下没得看了。
她悄声道“苇苇,你往旁边站站,让我看看热闹。”
崔苇苇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于是她没动,笑道“大娘,您吃饭了吗?”
石大娘将手中的瓜子反复嗑着吃,道“吃了吃了,你们呢?”
崔苇苇“还没有。”
石大娘偷偷笑这着“我猜啊,一定是你做着饭,然后孔月桂就来了。”
“再加上你妈,三个人谁都说不过谁,吵了起来。”
崔苇苇随口道“或许吧。”
石大娘喜欢看热闹,这会儿崔苇苇故意挡着,让她看不了,着实难受。
“苇苇,你说你妈怎么就这一次爆发了?原先她看不惯孔月桂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就这次忍不了她?”
崔苇苇不想让家里的事给外人看了热闹,这样归根到底对她不好。
她这人有个毛病,就是爱面子加护短。
里面两人再怎么打,也是崔家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便随意搪塞过去“她们不让我插手,具体是怎么闹起来的我也不知道。”
“老石,你在和谁说话呢?怎么不进去?崔家没人吗?”齐大娘从东边赶过来,见石大娘凑在崔家门口,晃悠着腿倚在门上。
石大娘“老齐,你快过来悄悄,这里面有乐子看。”
崔苇苇挡着“大娘,您别说笑了,我们家能有什么好看的。”
齐大娘从外面听到了,暗戳戳挖讽道“苇苇,你还不知道咱横寨村茶余饭后那点谈资,一大半都是你们崔家贡献来的。”
说着,齐大娘伸手从缝隙里一点点推开崔家的门阀,嘴上道“快让我看看你们家今天又有什么乐子了。”
那么大一个人,脸上一脸兴奋劲,老看客了。
崔关关从家里跑出来,便想找孔月桂商量,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孔月桂道德感低,什么坏点子都想的出来,这一点是她最和她合得来的。
闭门不出的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若是雪红霞那里当真得了什么把柄握在手中,她就要做好提前被人戳破计谋的打算。
可是,这两天村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孔月桂到处找人唠,得到的也多是姜垂柳会拿什么样的聘礼来娶她。
这越是平静,她越是焦灼不安。
崔关关一路找到了崔苇苇这里,见她家门口又有人在蹲着,走过去“齐大娘,石大娘,你们趴在这里往里面看什么呢?”
齐大娘回首,见是崔关关,忙笑道“是关关啊,你怎么出来了?这姜垂柳这几天不露面,定是偷偷的在准备聘礼娶你呢,好好在家等着吧。”
崔关关轻轻一笑“齐大娘,您在说什么玩笑呢。”其实她心里早就美翻了。
她就爱听别人说她是姜垂柳的妻子,是明媒正娶的原配,这样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即便她得到这个位置是靠一些手段得来的,那又怎么样?她有本事设局,自然是该得到这些。
她丝毫不会同情被牺牲掉的棋子,在她看来,被她牺牲掉的崔苇苇,本就该死。
用她的一生,成为她向上攀爬的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