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做什么。
白天他睡得多,晚上睡不着。
谢星珩问他要不要玩会儿。
大晚上的,能玩什么?
江知与用眼神表示疑惑。
谢星珩指指自己:“玩男人。”
帐子里光线暗,还是用的成亲时的红纱帐,被褥毛毯也是喜气图样。
外边烛火照得朦胧,往人脸上添妆添红。
江知与顶着红彤彤的脸,眼眸如水,看见谢星珩也红了脸,不由想到“鱼的七秒记忆”。
谢星珩换了种说法:“那你今晚陪我学习。”
江知与扯毯子,遮了半张脸,眼睛里都是笑意:“学什么?玩男人?”
该害羞还是害羞,真要办事不扭捏。谢星珩爱死他了。
“行不行?”
谢星珩没藏住紧张:“我复盘过了,上次我着急了,这次我们慢慢来,多多尝试,好不好?”
江知与点头。
谢星珩强调:“整晚都陪我。”
江知与继续点头。
谢星珩非要他开口说个行或好。
好像不得到许可,他就什么都不会做一样。
江知与被他问得,脸红如虾。
他想,怎么这么多问题。
爱问。
问就是不可以。
他说:“不好,不行。”
谢星珩:?
“你不是答应了吗?”
“那你还问?”
江知与理直气壮。
谢星珩:“”
好好好,玩潜规则是吧。
问就是不行,不问就是都可以。
他斜跨过来,虚虚坐在江知与腰腹上,俯身吻他。
浓情融入夜色,又到鸡鸣方休。
今晚没有饮酒,江知与擦洗过后人还醒着。
谢星珩躺下,自然朝他伸手,给他牵着。
是昨晚答应的睡觉距离。
江知与心里一片柔软,也往那头靠近了一些。
再过阵子,他适应了,就能抱着睡了。
次日回门,夫夫俩起得早,都穿了带红的衣服。
江知与有固定的搭配,里边素,外边亮。
内穿米黄窄袖长衫,外披半袖红满池娇圆领袍。
腰间系的革带,悬挂玉佩、香袋、小荷包。
谢星珩眼尖,看见衣橱里还有红红绿绿的灯笼裤,他指着那边问:“是外穿的吗?”
江知与回头看,“你想穿吗?”
他顺手在谢星珩腰上比划了下,“应该可以穿。”
谢星珩:“不,我就问问。”
他上辈子黑白灰穿到死,这辈子倒是鲜艳了。
时辰还早,江知与拿了几套米金、金绿花样的衣服出来,在身上比对给谢星珩看:“这样搭配的,过节时才穿。”
大启朝至今已有三百年,今年是佑平三十二年。前年里,才解禁了衣料,买得起就穿。只在纹样上多有限制。
江承海当即请了十个裁缝来家里,一家都做了几套体面衣裳。
好衣服容易坏,他们平时少穿,也不想被人抓了把柄。
江知与有五件素色锦衣,他去年收着了,今年长了几分个子,眼看再不穿就只能送人,才拿出来穿。颜色漂亮,料子舒服,他很喜欢。
谢星珩自己不爱鲜艳,看小鱼比划,又想他穿。
江知与想了想,“晚上穿给你看。”
今天回门,低调点。
谢星珩:“”
你带的礼,可一点都不低调。
江知与今天不戴抹额。
见谢家长辈,也是正式场合,但孕痣得露着,要给谢家人看看他的孕痣。
他不喜欢这个步骤,像看牲口。
可遮起来又欲盖弥彰,徒增麻烦。
今天赶早出门,江承海和江致微走得更早,给王管家留了话,若谢星珩想去帮忙,就去镖局等着。
官府能调动的官差有限,从护城守备军里借调,江家能用却不敢用。
一来僭越,二来不想在常知县那里交老底。
昨天已经送过粮,今天送药。
隔离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有些反应极端,江家自己带镖师压一压,免得他们抢药抢人。
谢星珩去镖局等,就能跟着一块儿到常知县面前露个脸。
谢星珩果断道:“我不去。”
这种累人的事,就交给有能者干。
他无能。
他要回家。
礼多,府上叫了六个小厮,抬了三抬礼,跟着一块儿往谢家去。
从江家出来这一路,都有百姓瞧热闹。
有些甚至是老远过来看热闹的,叽叽喳喳说等了很久。
江知与用檀香扇遮脸,感觉孕痣都在发烫——出门还是应该戴抹额的。
谢星珩没见过这阵仗,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瞧瞧这一个个的多热情。
他社牛属性大爆发,走夹道里跟领导走红毯一样,一手牵着江知与,一手举起跟群众打招呼。
“大家好啊,大家辛苦了。”
“我这模样配得上我夫郎吧?”
“哈哈哈哈没有鸡蛋吃了,江家要养我这个饭桶了。”
“看不见他脸是正常的,我长得也不差,不枉你们走这趟。”
“劳烦各位让一让,聊归聊,闹归闹,误了时辰可不好。”
江知与:“”
他侧目看,谢星珩脸皮都没红一下。
由此可见,昨晚脸红,是多么难得的场面。
江家产业都在丰州东区,靠近东城门。
府邸在东区中心的东来街,镖局跟家里隔着八条街,回门不走同样的路,朝另一头绕,多走了半刻钟才到。
谢星珩嫌弃丰州的路窄。
若再宽大一些,人多也能走马车。
现在人累心疲,他看江知与的脸都热炸了。
百姓的热情遭不住。
他还以为古人多保守,走半路,居然还有哭喊着要江知与再招个“赘妾”的,给谢星珩都听愣了。
进了巷子,他嫂子陈冬带着小豆子在门外盼着,才刚进来,小豆子就超大声喊了句“二叔”,哇地哭出来,哭声在巷子里传出回声。
谢星珩捏捏江知与的手:“待会儿见面就给他糖,一颗糖他不会理你,你再加一颗,他会看看你,再多给两颗,他就会理你了。”
小孩儿好哄,他不哭闹,什么都好。